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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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身後的黑影越來越近,在即將要追上那綠衣女子時,他們的房頂傳來踩踏的聲響。

柳飛鶯疑惑的往上看了眼,一張長滿窟窿眼的臉突然出現在他面前。月光下,他像只貍貓似的,跳躍在屋檐上,瓦片被踩得哐哐作響。

他嚇得倒吸一口氣,晏江瀾立即蒙上他的眼睛,將他帶進懷中,以一種極其護短的姿勢護著他。

而後,他感覺心臟跳得劇烈,從未見過有如此可怖的臉,與其說是人臉,倒不如說那是個人身窟窿頭的怪物。

他呼吸急促,伸手一把拽住晏江瀾蒙在他眼睛上的手腕。透過縫隙隱約看見那綠衣女子忽然不見了,青石板路上只留下燈籠與月光的影子。那群黑影從他眼中瞬間閃過,一切又恢覆了平靜。

晏江瀾松開手,看著窗外道:“瀟湘院的女弟子怎麽在這?”

柳飛鶯緩過神來:“不,不止瀟湘院的弟子,我還看見了崆霧峰的死士。”

崆霧峰如今只有一位當家少主,想必沒有人敢不聽柳飛鶯的施令,那為何他明明沒有下達任何命令或者任務,死士居然背著他偷偷跑出來?

柳飛鶯擡眼看向晏江瀾,慌忙擡手:“晏宮主!你別用這種眼神看我!我可沒有讓死士去殺瀟湘院的弟子,而且我今晚也是第一次見。再者,你不是最清楚我的一舉一動嗎?我一直跟你在一塊兒,咱倆形影不離的,哪有時間去讓手下的人殺人啊!殺人這種事情,我也不會隨意去做,更何況還是個女人。”

晏江瀾從他身上挪開視線,站起身點亮蠟燭道:“這半個月以來,你確實與我整日呆在一起。但那女子身後的黑衣人,穿著打扮也確實是你崆霧峰弟子。”

柳飛鶯想了想,腦中閃過那個窟窿頭,道:“我方才還看見了一個人,不…是一個怪物。他臉上長滿了窟窿眼,張著血盆大口,十分驚悚。可那不是我崆霧峰弟子,我敢確信,我崆霧峰雖是你們口中說的什麽心狠手辣,殺人如麻,可崆霧峰確實沒有這種怪物,也不會無緣無故去追殺一個女子!”

他站在屏風前眉頭緊鎖,又道:“我門下弟子是做了些壞事,可最看重義氣。不像你們想的那樣毫無人性,我想,肯定是有人故意栽贓陷害我崆霧峰!”柳飛鶯回想那日他剛穿越來時的景象。

“你是柳飛鶯,江湖人稱斷腸手,你說的話會有人信?”晏江瀾將熱水倒進木桶中。“人人都想殺你,你的話斷然沒人相信。三月後便是武林大會,可以你現在的功力,恐怕連我一掌都未能接下來。”

柳飛鶯倒是把這件事兒給忘了,他此番跟著晏江瀾有兩個目的,一是從他身上騙取《劍魄》,二是跟著他去洛陽找到《緋心經》。若不是他現在武力值和心動值不夠,他早就開掛買它幾千萬的戰鬥力了。到時候,小小晏江瀾根本不在話下。稱霸武林,遲早的事。

當然,還有一件最重要的,就是他現在沒有自保能力,只能依靠面前這個自稱是正道的光,武林的正義,斷袖的晏宮主。

柳飛鶯咬牙道:“晏宮主此番話倒是提醒我了,你到底什麽時候才將《劍魄》給我?”

晏江瀾伸手試了試水溫,解開中衣,道:“說了許多遍,不想再重覆了。”

柳飛鶯:這個王八蛋,我看根本就是不想給我吧!

柳飛鶯看著他脫下裏衣,擡腳進了木桶。他站在屏風後抓著他的衣裳,恨不得將這幾塊布撕得稀碎。

“所以,剛才那個怪物到底是什麽啊?”

那頭響起水聲,皂角米的香味傳來,柳飛鶯忽然覺得腦子暈暈的。

“想知道?”

“嗯!”

晏江瀾看著屏風上的影子,燭光映照之下,柳飛鶯那猥瑣抓著他衣裳的模樣被印在上面。

“過來,給我擦背我就告訴你。”

柳飛鶯:死變態!居然讓我這個大名鼎鼎的大魔頭給他搓澡,把我當仆人差使,真是氣死我了!

他捏起拳頭,朝他的衣衫揮了幾拳。

柳飛鶯:打死你!打死你!

晏江瀾將他的動作盡收眼底,默默擡起手捂住嘴。

晏江瀾:……

“哦,來了。”柳飛鶯從屏風後慢慢走出來,踱步走向木桶,挽起袖子將銀發甩到身後,拿起帕子舀了一瓢水淋下。

柳飛鶯:“我長這麽大還沒給誰洗過澡呢,你是頭一個,便宜你小子了。”

系統:心動值掉落:10點。

柳飛鶯的手忽然停住,將帕子扔在水中,水花飛濺出來。

“你自己洗!”

晏江瀾抓過他,將他拽進木桶:“柳飛鶯,答應別人的事情不好好做,你信不信我淹死你!”他捏住柳飛鶯的脖頸。“想跑?沒門兒,一起洗了吧。”

柳飛鶯急的大喊:“我不要!臥槽!我不要和變態一起洗澡!”

晏江瀾伸手解開他的外衫:“又不是沒一起洗過,你身上那點我沒見過?趕緊給我洗幹凈,明日一早還要趕路!”

柳飛鶯頓時渾身發燙,原先他就覺得腦子沈沈的,現在一碰熱水,立馬口幹舌燥,難受的厲害。

他軟軟的趴在木桶邊緣,雙手搭著,臉頰逐漸變紅。

晏江瀾已經將他扒了個幹凈,本來叫他給自己洗澡的,結果現在成了他晏宮主給大魔頭擦背了。

隔著水溫,他感覺頭頂落下泡沫,是皂角米。晏江瀾正給他揉著頭發,舀了一瓢水將他沖幹凈。

柳飛鶯呼吸急促,渾身發熱又無力。身下開始慢慢變化,漸漸地,他感覺越來越不受控制。

直到晏江瀾給他擦拭後背時,他搭在木桶上的腦袋動了一下,嘴裏不自覺發出一聲哼唧。

晏江瀾頓時楞住:“柳飛鶯?”

柳飛鶯癱軟在一旁,沒個聲響。

他再次叫了聲:“柳飛鶯。”晏江瀾一把拉過他的胳膊。“你又想搞什麽?”

直到柳飛鶯面對他時,那張楚楚可憐,閃著淚花帶著緋紅的臉映入晏江瀾的眼眸。血瞳泛著紅光,銀發似瀑布掛在他身前,直至腰上。

晏江瀾托著他的背,將他翻轉過來抱在自己懷裏。

“柳飛鶯。”

“你太弱了。”

“連瀟湘院的迷情香都無法自解。”

他雙手伸下水中,柳飛鶯痛苦的仰起頭癱軟在晏江瀾肩上。

只聽晏江瀾嘆口氣:“真拿你沒辦法。”

“記住,這是你欠我的第二次。”

柳飛鶯好似覺得在雲端暢游,哪裏的雲朵亦真亦假,像幻境一樣。一陣微風拂過,雲朵被吹散,夢也醒了。

隔日,卯時破曉。

柳飛鶯從床上醒來,渾身酸痛。他翻身伸了個懶腰,剛將腳搭出去,就被晏江瀾一腳踢到地上。

柳飛鶯吃疼,喊道:“你做甚麽?一大清早的就踢人?你是不是瘋了!”他站起身,叉腰對著晏江瀾一頓輸出。

晏江瀾艱難的從被窩裏爬出來,一臉陰郁的看向柳飛鶯,柳飛鶯伸在半空中的手指默默收了回去。

柳飛鶯:臥槽!這人怎麽這麽黑的眼圈!難道他一晚上沒睡嗎?

柳飛鶯悻悻撿起自己的衣裳穿了起來:“嘿…嘿,晏宮主,早啊。昨晚睡得好嗎?不是說今日要早些趕路嗎?那我們趕快啟程吧!”

晏江瀾看著他穿衣的動作,拉著個臉問:“昨晚的事情,你不記得了?”

柳飛鶯穿好鞋子,無辜的雙眼眨啊眨,問道:“昨晚發生什麽了啊?你是說那個窟窿頭怪物嗎?對啊!你還沒給我說那到底是個什麽東西呢!”

晏江瀾此刻的臉已經臭到沒眼看了,只見他捏緊拳頭,下一秒就要召喚無憂劍殺了他。

柳飛鶯後退一步:“怎麽了?我…哪裏說錯話了嗎?”

晏江瀾不滿的嘖了一聲,從床上起來:“無事。”

晏江瀾:柳飛鶯到底是在演戲還是在裝傻?難道為了《劍魄》,不惜一切代價,甚至用自己的身體來換?

樓下傳來店小二打雜的聲音,已經有人進來喝茶了。

柳飛鶯拎起包袱,戴上鬥笠作勢欲走,回頭見晏江瀾在慢吞吞的站在一旁洗漱。

柳飛鶯:咦?這人是怎麽了?怎麽跟往常不一樣,平日裏不都是他催我的嗎?

柳飛鶯問道:“晏宮主?不走嗎?”

晏江瀾:“此去洛陽時間寬裕,不急在這一時。況且我還未用早膳,等下樓用過早膳再走也不遲。”

柳飛鶯摘下鬥笠:“啊?原來你不急啊!那我還以為你急著趕路呢。”

他穿好衣袍,轉身盯著柳飛鶯,見他面色容光煥發,春光滿面。

“今日梳頭了嗎?”

“沒,我又不會束發。”

“過來。”

“哦。”

柳飛鶯坐下,見他從包袱裏拿出木梳。

“晏宮主連木梳都帶了?”

“我還真想不到,晏宮主這麽偏執…不是,這麽善良的人,心思居然如此細膩,真是讓人驚訝!”

他把玩著身前的銀發,笑靨如花般看著銅鏡中的晏江瀾。

“你這樣的好男人,要是放在我們那兒啊,不知有多少姑娘喜歡。”

“哎,我問你,你喜歡什麽樣兒的姑娘啊?”

“你呢,就是性格不太好,心呢,還是挺軟的。脾氣暴躁了些,不過人長得好看,不愁找不到相好的。”

“你這梳頭的手藝,肯定也是從相好的哪兒偷學的吧?”

“快與我說說,你初戀是哪家姑娘啊?”

他笑瞇瞇的盯著晏江瀾,又想到那劇情歌,晏江瀾被江湖稱為玉面小郎君,各門派女弟子心中的神。定是有不少欽慕者,不禁有些羨慕。

柳飛鶯:要是我,我就一天換一個,試試成為眾星捧月坐擁佳麗三千是什麽感覺。

晏江瀾默默放下木梳:“柳飛鶯。”

他回過神:“嗯?”

“我有時候真的不知道你是在裝傻還是在演戲,我探你脈象平穩,近日功力回增,恐怕不是當日受傷的時候那般孱弱。”他俯身在他耳旁,問道:“你在騙我?”

柳飛鶯身體僵住,緊張道:“我…我騙你什麽?”

他看著柳飛鶯頸上跳動的脈搏,狠戾道:“最好不要讓我發現你在騙我,不然我就將你這裏,狠狠劃開,讓你看著自己流幹血,成為一具幹屍。”

柳飛鶯冷不丁打了個寒顫,咽下一口唾沫。

柳飛鶯:他瘋了!他真的瘋了!晏江瀾瘋了!臭老媽,臭老爸,我要回家!嗚嗚嗚!

不知是警告還是礙於別的原因,柳飛鶯這下顯得異常老實。坐在樓下吃早膳時一言不發,也不東張西望的。

更不似昨晚吃飯時狼吞虎咽,而是斯文的端坐著,夾著碟中菜。

眾人紛紛看向他們,只見灰袍那男子面無表情,拉著一張臭臉給身旁帶著鬥笠的男子夾菜。

還給他續上茶水,那鬥笠男子不方便夾菜,每回都由他夾好菜放進他碗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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